鸣雨

The difference between fiction and reality?
Fiction has to make sence.

[轰出] 他的探病 3-1


第一日


选择雄英高中的时候,除了本身的名气和质量之外,校区离家较远,所以可以住在附近的公寓而不用回家,也是让轰焦冻非常满意的一点。姐姐冬美时不时会在晚饭时间带着食材过来,姐弟俩一起做晚饭,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聊聊冬美新交的秘密男友,或是抱怨弟圝弟和父亲经常不着家,留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对于轰焦冻来说,那个远离了父亲控圝制的小小的公寓,比轰宅更有家的味道。


可是现在,他却无比庆幸,这个令人不快的大房子就在附近。


敌联圝盟第二次袭圝击雄英学圝生并掳走一人的当晚,各地突发多起袭圝击事圝件,附近职业英雄全部出动,安德瓦也不例外。得知轰焦冻回到家中时,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没有丝毫离开工作现场的意思。一方面可以理解为安德瓦对儿子实力的足够自信,不需要他多余担心。另一方面,对轰焦冻本人来说,回到家宅却能够逃离父亲的视线,让他有机会溜去医院,倒不如说是走大运了。


搭乘电车三十分钟可以抵达绿谷所在的医院,去医院的路上,轰反复咀嚼内心的自责和无力感。 昨天晚上,轰试图跟着绿谷的救护车一起走,先是被医护人员拦下,接着被相泽老圝师阻止。说是阻止,按照轰大脑一片空白在许久未回的家宅中醒来这一点来看,应该是相泽老圝师单方面压圝制并敲晕他,直接送回家。


事后一想,轰真的要感谢相泽老圝师及时出手。那个时候,同伴接连受伤导致他的精神状态不够稳定。当那些陌生的手臂把绿谷瘫圝软的身圝体从他怀中夺走时,窜起的火焰和寒冰差点伤到周围的人。绿谷需要及时、完善的治疗时,他却在耽误时间。不是他自己的时间,是绿谷的时间。


轰带着满身的沮丧随着人群走出车站,按照地图找到医院。多次探望过母亲的他已经很熟悉整套流程,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绿谷的病房。房门虚掩着,轰没有多想,下意识推开门。


有人已经在那里了。绿谷的病床前,是一个微胖的,梳着长发的女性的背影。她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抹了抹眼睛,转过头来。即使不看她和绿谷如出一辙的相貌、发色和绿色圝眼睛,想想这个时间能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答圝案也只有一个。


绿谷引子从未见过轰焦冻,看到陌生的来客时,迷惑和戒备的神情从她脸色一闪而过。轰自我介绍道:你好,绿谷太太,我是绿谷出久的同学,


“是轰焦冻吗?”


轰惊讶的瞪大眼睛,绿谷引子露圝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是一场很棒的比赛,谢谢你愿意和出久全力一战。


想来她指的应该是体育祭比赛的直播。轰一时有些无措,比赛是堂堂正正的比赛,双方都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和觉圝悟,也各自有不同的收获。但是当你面对一个母亲的时候,躺在你脚边的事实似乎只剩下:她流泪的双眼,曾经注视着你伤害她的孩子。


体贴的察觉到了轰的不安,绿谷引子转移话题,她告诉轰,绿谷刚从手术室出来,麻圝醉还没有过去,医生说绿谷情况很稳定,不必担心。


这么说着的绿谷引子却并不是一副“不担心”的神色,相反,她的眼睛红肿,眼眶泛黑,身圝体因为久坐微微佝偻着。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轰默默想着,鼓圝起勇气说: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请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陪着。


话说出去的刹那,轰就有点后悔,他预感自己大概率会被拒绝。轰的脑海里浮现出绿谷出久一身狼狈笑嘻嘻说着我没事的样子,这副模样完美嵌套在绿谷妈妈圝的身上。『我没事,不用担心』当她这么说时,脸色会挂着和出久一模一样的笑容吧。


“好的,那我家出久就拜托你了。”


轰惊讶的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他拼命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一连串“好/请交给我/我会让他幸…”,半信半疑的思考着: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还是绿谷说漏了嘴?又或者绿谷太太的话并没有其他意思,纯粹是他脑袋短路会错了意?


绿谷引子看着轰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捂嘴噗嗤嗤的笑起来,她一笑,脸上的倦容顿时轻了几分:


“对不起,轰同学,忍不住想逗逗你。其实,出久很喜欢谈起你,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但是他每次都说得很小心,斟酌着筛选着,实在不像他的风格。有种想让我知道你,又不想让我知道一些别的事情的感觉。绿谷引子默默想着,她仔细的打量着轰,从他额角未干的汗水到紧圝握的双拳。这个孩子明明举止用词都像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颜色奇异的头发看起来乱七八糟,领带边缘翻着卷,衬衫下摆乱糟糟的塞在衣服里,简直和一睁开眼睛便急匆匆赶着要出门的出久一模一样。


和一接到电圝话就连夜飞奔赶来的自己也一模一样。绿谷引子想,除了满身的焦急和担忧,这个孩子看起来失圝魂落魄,他是在为绿谷的事情自责吗。引子知道自责的人是什么表情,十年圝前她对出久说了对不起,在那之后躲进厕所,默默擦掉眼泪时,镜子里望向她的那个陌生的自己,几乎和现在的轰焦冻重合在了一起。


“不管怎样,能见到你本人我真的很高兴。既然出久的情况已经稳定,有你陪着,我也可以安心了。听说明天学校会派一个很厉害的职业英雄为出久进行治疗,我准备待到今圝晚,确定出久没事就先回去了,毕竟家里不能一直没有人。我现在暂时住在附近的旅馆,这是电圝话和地址,有什么情况随时联圝系我。”


说着绿谷引子从她随身携带的巨大包包里掏出纸笔,刷刷写下一串地址和数字。轰接过纸条,隐约觉得自己同时接过了一个更加重要的托付。他郑重的点点头,对绿谷引子说请交给我吧。




送绿谷的妈妈离开后,轰把注意力转移到病床圝上的人身上。如引子所言,出久还在麻圝醉的作用下深深陷入睡眠。除了满身的绷带和苍白的脸色外,他看起来睡得很安稳,并没有被疼痛打扰。


他的双手大概和体育祭那时候一样被搞得一团糟。绿谷对疼痛的忍耐超乎轰的想象,能够狠心让断裂的手指多次受创,也能拖着几乎废掉的双手在森林里奔跑数公里……不,其实绿谷是怕疼的,不仅怕疼,还超级难哄。当轰的亲圝吻和拥圝抱过于激动时,当他的牙齿反复刮擦嘴唇,或指甲在皮肤上留下抓痕时,绿谷会不自觉的扭圝动身圝体,从他怀里挣脱,嘟囔着你轻一点,轻一点。


这些“软弱”的话语,绿谷只对他一个人说过。


轰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绿谷醒着的话,也许他会摸圝摸轰的后背,像安慰被踢的小狗一样轻言细语的说些什么,但是绿谷现在毫无意识的躺在病床圝上,不会说话,不会朝他伸出手,更不会对轰露圝出笑容。


轰突然非常,非常的想念绿谷。




绿谷整个上午都在呼呼大睡,期间他的主治医生来了几次,看轰一副打算坐穿板凳的架势,强行赶他去吃午饭。正巧姐姐冬美打来电圝话,姐弟二人约在附近的荞麦面馆简单的吃了一餐。吃饭时,轰想起冬美姐的“秘密男友”就在这家医院上班,是个很厉害的外科医生,他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冬美马上猜到他的心思,坦言她下午正好要去找那家伙,可以顺便引荐一下。


可以吗?轰问道,他知道冬美姐打算暂时向父亲保密,所以关于这位神秘男友,轰知道的不多,也没有刻意打听过。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早晚都要见面的。冬美笑眯眯的说:倒是你,什么时候把秘密小男友带给姐姐看看呀。


轰低头猛吸荞麦面,嗯嗯啊啊的糊弄过去。轰没有告诉冬美姐他的“秘密小男友”就在这家医院,不过以冬美姐的细腻心思,估计早就猜到了。等会说不定她会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跟圝踪偷圝窥什么的,想到这里轰的头有点痛,决定到时候干脆破罐破摔随她去了。


反正,早晚都要见面的。




“早就猜到了,毕竟你们家遗传的发色很少见。”


总是一脸“我也没办法我也很无奈”的上野健一郎,庵木综合病院的外科医生,绿谷的主治医生,两次查房时都对着固执的轰焦冻挠头,还和花痴的小护圝士说“很可惜床圝上躺着的这位是人家的秘密小男友哦”的家伙,就是冬美姐的秘密男友。


幸好冬美姐先回去了,不过按照这两人之间消息的共享程度来看,估计今圝晚冬美姐就要开始和他讨论绿谷的事情了。绝对会被问到sеx的问题,轰捂着脸,突然有点不想回家。


上野医生拍拍轰的肩膀,似乎知道他即将面对什么,同情的微笑中带了点幸灾乐祸。不过上野医生很快收起调侃的模样,他告诉轰,绿谷的麻圝醉药效已经过去了,上了镇痛泵,轰可以根据情况帮他调节剂量。另外伤口创面过大,可能会出现感染发圝热,属于正常情况,不必惊慌。


因为下午还有一场手术,上野在给绿谷做完检圝查后,向轰交待了一些具体的注意事项,便急匆匆赶去做准备了。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绿谷,他艰难的睁开眼,视线上下左右兜了一个圈,最后停在轰身上。


“早上好。”绿谷看着轰,露圝出几天来的第一个,有点迷迷糊糊的笑容。


你错过午饭了。轰揪了一把绿谷的脸颊,指尖传来熟悉柔圝软的触感,缓和了他心头焦焦燃圝烧的虑火。轰能看见绿谷眼底同样的焦急,他找了张椅子坐下,简单和绿谷说了后续的情况,A班其他同学的受伤程度,


和爆豪胜己被掳走的事实。


绿谷听他说完,眼睛里飞速冒出一大堆泪水,轰一边帮他擦脸,一边说:你要快点好起来。绿谷嗯了一声,重复了一边轰的话,我要快点好起来,去救咔酱。他的声音很小,带着断断续续的虚弱感。轰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不烫,但是明显出了一层冷汗。


镇痛泵。轰很快想到上野医生的话,他找到绿谷手边的小盒子,试探的按了三下,大约几分钟后,绿谷睁开了紧绷的双眼。轰对他说,觉得哪里疼得厉害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知道吗。


绿谷迷迷糊糊的点了头,轰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忍不住伸手在脸上又掐了一把。也许是止痛药的关系,这回绿谷没什么反应。他接着叫了一声绿谷的名字,绿谷闭上了眼睛,没能说出话来。


要睡了吗?轰想着,轻手轻脚的帮绿谷盖好被子。他靠在椅子上看了一会绿谷安静的睡颜,午后的困倦袭来,轰慢慢阖上眼睛。




他是被短促的呼吸声惊醒的。


轰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了一会。他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是下意识要去抓绿谷的手。他在绿谷缠满绷带的双手前及时刹住车,改为放在肩颈处,手掌下的身圝体正随着呼吸飞快的一起一伏。


止疼药可能造成呼吸困难或呕吐,上野医生嘱咐过轰。轰回忆着上野的话,避开绿谷的双手小心扶起他,让绿谷的上半身倚靠在自己身上,以减轻呼吸的压力。怀中的身圝体像玩偶一样无力,任由轰摆圝弄。过了好一会,绿谷的呼吸还是很急促,而且脸色逐渐发白。


不太对劲。轰几乎是立刻按下了紧急呼叫按钮,不到两分钟一名护圝士过来。听轰说明了绿谷的情况后,虽然怀疑是止痛药的副作用,她还是喊来了上野医生。


等待上野医生来的中途,轰可以感到绿谷身上的冷汗逐渐浸透了病服。护圝士也察觉到异样,拿出收装桶,告诉绿谷如果想吐可以吐出来。绿谷抱着桶点头点到一半,埋下脑袋哇的吐了出来,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只有一些淡黄圝色的胆汁。轰一下下抚圝摸圝着绿谷的后背,擦去他额角的汗水,绿谷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那些轰不认识的医圝疗仪器发出尖圝叫的声音,还有护圝士大声说话的声音,被上野猛地推开又反弹到墙上的门的声音,手推车的轮圝子在地面飞快滑行的声音。声音是红色的,绿谷前襟的血也是红色的。


有人从他怀中夺走了绿谷,有人推着他不断往后退,他的指甲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炽圝热的冰和冰冷的火在指尖汹涌,他死死握住它们,像沙堡抵圝抗着海浪,白桦抗拒着野火。


这是他唯一能为绿谷做的事情。


门在眼前关上的刹那,轰的拳头砸进墙里。




轰独自坐在手术室的外面,双手撑着膝盖。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几分钟。手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听不到里面的一丝声音。有好几次轰觉得自己恍惚间听到除颤器的电流声,又或是电锯锯开骨头的声音,他往往满身冷汗的抬起头,幻听的声音立刻消失了,映入眼帘的只有手术室刺眼的红灯。


直到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正朝这边跑来,喘着气,慢慢坐在轰旁边的椅子上。引子的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捏了捏。轰没有动,他向绿谷的妈妈说明了情况:内出圝血,正在进行二次手术,没有生命危险。


上野医生的原话是“因为你及时发现,没有生命危险”,轰自作主张去掉了前半句,他觉得自己没有说出这句话的立场。在绿谷妈妈把绿谷交给自己的两个小时之后,绿谷就躺进了手术室里。从她手中接过那张写着联圝系方式的纸条时,还自以为接过了她的认可。内心某个阴暗角落里,一己的私欲和虚荣心甚至因此高涨。


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对不起。”他对引子说。


轰眼角的余光看见引子在摇头。真是个温柔的人,他正想着,一双手臂揽过他的肩膀,视线里深灰色的地板变成了引子身上外套的颜色。因为有些出乎轰的意料,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歪倒在引子的怀抱中。


温暖的毛织物蹭着轰的脸,鼻尖洗衣液和苹果的香味隔开了一直纠缠在那里不肯散去的血圝腥味。引子的手拍着他的背,带着令人怀念的亲近。她的拥圝抱有点紧,但是轰没有拒绝,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个属于母亲的拥圝抱中。




手术很快结束了,上野医生对绿谷进行了一次详尽的全身检圝查后,他被推回原来的病房。之后绿谷因为伤口感染造成的高热,一直在无意识的昏迷和清圝醒间反复挣扎,有时候会呜呜呜的哭着说‘一定会来救你’,有时候则大喊着‘欧陆迈特超级变身’试图从床圝上蹦起来。


如果只有轰一个人,要照顾这个突然变得难搞的绿谷,着实有些费力。幸好有引子一起陪着,在绿谷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胡话时,她常常笑着和轰解释里面的故事,顺便赠送几件绿谷小时候的趣事。


漫长辛苦的探视时间结束后,两人肩并肩步行到车站。夏日的夜色和热浪混在一起,低低的扫过人群。引子的列车即将到站时,她转过身面对着轰。


『对不起,让你经历这些』在医院的时候安慰轰的时候,引子很想对他这么说,但她想到了十年圝前对出久说出那句对不起。那个可怜的,没有被妈妈肯定的小出久,到底是靠什么力量度过了漫长的童年呢。


至少,现在的引子能够明白,这些孩子们需要的不是这个。不是怜悯,也不是试图用话语卸下重担的旁观者,而是认同他们的力量和祝福。也许从这一刻结束开始,在不远的将来,她将逐渐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妈妈,而是他们身后那双热切的眼睛,目送他们展开翅膀,离开自己身边。


有温暖的南风吹散一丝暑气,踏上前往不同方向的列车前,绿谷引子对轰焦冻说:


“谢谢你陪着他,今后也拜托了。”


TBC


*1. 一共三章,一日一章,三日更完。

*2. 原作设定中,庵木综合病院是距离训练场最近的医院,而A班同学需要乘坐巴士+步行半天才能抵达训练场,说明这家医院距离学校很远(绿谷的医生也说雄英不放心把学圝生放在这么远的地方)。但既然轰总既然能连着两天跑来看绿谷,也许医院距离轰家至少不算远(如果不是那就是真爱了)。基于以上推论,妄想了轰总偷摸换班绿谷妈妈看圝护病人的情节。

未修改,未校对,已排版,(虽然不知道和谐点在哪里反正)已防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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